前陣子在館子吃梅子排骨時,不慎咬到了一塊小骨頭,崩裂了一隻大牙,牙醫說沒得救了,要拔掉。到了我這年紀,牙齒是「買少見少」的寶貝,要拔掉怎不心痛?看來這是殺生吃肉兼啃人家骨頭的報應。
我一向最怕和牙醫打交道:躺在他們的手術椅上,便有着囚犯準備受刑的感覺。拔牙要捱痛,施手術時要拚命張大嘴巴,面部肌肉痠痛的感覺更不好受。此外,那手術器械製造出來的恐怖聲浪也令人心寒。牙醫還建議,拔牙後還要種一隻假牙代替原來的真牙,到時要用電鑽鑽穿牙肉與顎骨,再插下金屬樁柱,之後再把假牙鑲在椿柱上,可以以假亂真,外觀和功能便和真牙無異。牙醫說得輕鬆,可是我知道骨膜對痛楚最為敏感,鑽穿骨膜可以令人痛不欲生。牙醫知道我的擔心,不停地說他的止痛針藥如何有效,注射前更先用麻藥噴劑令我口腔沒有感覺,整個過程也不需忍受痛楚。我聽了半信半疑,不知他是否就像我們兒科醫生,給小朋友打針時總是編些謊話哄孩子說打針不痛。
昔日醫生患「止痛藥恐慌症」
說起止痛,過去幾十年香港醫療界對使用止痛藥的觀念有天翻地覆的變化。記得初出茅廬時,醫生普遍患有「止痛藥恐慌症」。自從十九世紀開始直至今天,最常用最有效的止痛藥是嗎啡,手術後只有注射嗎啡才能止痛,其他止痛藥都不管用。可是嗎啡有壓抑呼吸的副作用,注射過量會令病人呼吸停頓窒息致死。以前的醫生都對嗎啡很有戒心,不會輕易處方。記得當年的外科或骨科病房,醫生給動過手術或骨折病人處方嗎啡,不單止分量徧低,更是4或6小時「prn」,「prn」是拉丁文「pro re nata」的簡寫,意思是「有需要時」。即是說,護士要每隔4至6小時,病人表示極度痛楚需要止痛時才可以施藥。大多病人根本等不及這麼久便已痛楚難當,忙得不可開交的護士又不可能常常檢查病人看看哪個有需要,於是整個病房都充斥着病人懇求護士給止痛藥的呼嚎聲,不時更有病人因忍痛不禁,大聲喊「救命」,不明內裏的還以為病房裏發生了命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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